在国外工作对中国科学家的科研生涯有促进作用吗？多年来，中国一直鼓励科研人员出国留学，然后带着专业知识回国。一项研究发现，与人们的普遍认知相反，海归比留在国内的同行要花更长的时间才能获得“长江学者”荣誉（中国最高的科学荣誉之一）。

该研究由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的唐莉教授团队完成，结果发表在Science and Public Policy。1999到2015年间有大约1500人被授予科学领域的长江学者荣誉。其中，在国外获得博士学位的获奖者要多等约2.3年的时间（从获得博士学位到获奖）才能获得该荣誉。

人才的国际流动对研究学者的技能和人际网络有促进作用，而且回国的学者也能带领国家参与全球性的科研实践。唐教授表示，科研机构需要认识到参与国际科研训练的好处，并予以奖励。但是，这项研究却表明，参与国际科研训练可能并没有被很好地认可。研究人员还说，在国内的人脉可以帮助学者们更快地获得荣誉，这可以解释为什么海归处于劣势——即使出国留学可以给个人提升带来许多益处。

中国积极鼓励本国研究学者出国留学后回国。过去的10年，中国通过许多招聘计划吸引学者回国。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千人计划”。

唐教授和河海大学的同事调查了1447名长江学者的职业发展轨迹，发现约三分之一的人有海外大学的博士学位，约一半人有短期的海外经历。从博士毕业到成为长江学者的平均时长是10.3年。与没有任何海外经历的研究人员相比，海归成为长江学者所需时间更长。即使是那些暂时出国做一年访问学者的研究人员，也比留在国内的同行多等了12%的时间（约一年）。

研究人员也调查了长江学者的人脉网络。本地的人际网络越丰富（以他们在同一机构获得学士和博士学位来衡量），他们获得长江学者的速度就越快。在母校工作的学者获得这一荣誉的速度比在其它学校工作的人快2到8个月。唐教授认为，由于获奖者是由所在大学提名的，国内的研究人员可能比出国多年的学者更有可能获得提名，而且评委（一般是教育部选出的专家小组）对国内学者也更熟悉。

清华大学的研究员董洁林表示，该研究的结果支持了一些人的看法，即中国的学术环境并不健康，把人际关系置于技能和经验之上。她说：“每个人都知道，为了获得院士或长江学者这样的国家级荣誉，申请人和他们的单位都需要做很多游说拉票的工作。”

但是宁波诺丁汉大学的研究员曹聪有不一样的看法。他认为，在过去，一些接受过海外培训的学者在学术上的竞争力确实不如国内最优秀的科学家，因此他们得奖更慢。在“千人计划”这样的项目实施之前，许多海外博士更愿意在国外申请教职，回国可能是因为无法获得海外职位。曹聪建议，未来的研究应该关注那些最近回国的科学家，看看“海归获奖更慢”的结论是否仍然成立。

其实，唐教授曾经希望调查“千人计划”学者的职业生涯，但现在很难找到他们。美国开始审查以后，网上已经找不到他们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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